刘卿：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的重要理念、特色品格和实践创新

内容提要：当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关键时期。在这个重要的历史关头，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准确把握世界发展大势，就推进中国周边外交作出一系列新指示新要求，突出体现在践行亲诚惠容周边外交理念、弘扬亚洲价值观、倡导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等方面。这些创新理念根植于中国传统和合文化，赓续睦邻友好的外交政策，坚持与时俱进的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为新时代中国开展周边外交提供了行动指南。在习近平外交思想指引下，中国周边外交进入更加奋发有为的新阶段，中国携手周边国家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积极构建区域合作新格局，推动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绘制出一幅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

关键词：中国周边外交 亲诚惠容 周边命运共同体 共建“一带一路”

做好周边外交工作，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需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周边外交坚持理论创新，提出许多具有原创性、时代性的理念，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特色品格，丰富了习近平外交思想内涵。中国周边外交加强统筹谋划，不断开拓创新，取得历史性成就，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营造良好周边环境，同时助力周边地区实现共同发展。

重要理念

党的十八大以来，创新思维贯穿党的对外工作各方面。中国周边外交坚持理论创新，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准确把握世界大势和地区发展规律，在实践中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理论，从道德伦理、共识价值和目标追求等方面提出一系列新理念和新主张，成为习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突出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秉持亲诚惠容周边外交理念。2013年10月，党中央召开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首次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习近平总书记在会上提出了周边外交工作的战略目标、基本方针、总体布局，明确了解决周边外交面临的重大问题的工作思路和实施方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亲、诚、惠、容”周边外交理念，这一理念与“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坚持睦邻、安邻、富邻”共同构成中国周边外交的重要价值内涵，为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工作指明了方向。

2025年2月7—14日，第九届亚洲冬季运动会在黑龙江哈尔滨举行。这是2月8日拍摄的哈尔滨街景。（签约摄影师/IC photo）

所谓“亲”，就是坚持亲仁善邻、讲信修睦。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睦邻友好，守望相助；讲平等、重感情；常见面，多走动；多做得人心、暖人心的事，使周边国家对我们更友善、更亲近、更认同、更支持，增强亲和力、感召力、影响力。所谓“诚”，就是坚持以诚相待、守望相助。要诚心诚意对待周边国家，争取更多朋友和伙伴。所谓“惠”，就是坚持互惠互利、合作共赢。习近平总书记表示，要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同周边国家开展合作，编织更加紧密的共同利益网络，把双方利益融合提升到更高水平，让周边国家得益于我国发展，使我国也从周边国家共同发展中获得裨益和助力。所谓“容”，就是坚持包容互鉴、求同存异。习近平总书记表示，要倡导包容的思想，强调亚太之大容得下大家共同发展，以更加开放的胸襟和更加积极的态度促进地区合作。

中国积极践行亲诚惠容理念，并努力使之成为地区国家共同遵循的理念和行为准则。习近平总书记在博鳌亚洲论坛等多个场合深入阐述亲诚惠容理念，强调中国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巩固睦邻友好，深化互利合作，努力使自身发展更好惠及周边国家。亲诚惠容理念被写入党的十九大、二十大报告，深化同周边国家友好互信和利益融合成为全党的工作任务。2023年，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关系法》，正式将亲诚惠容理念列入第三章，表明亲诚惠容理念已从道德伦理要求正式上升为国家法律规范，充分体现了中国愿同周边国家实现共同发展的坚定意志。

第二， 弘扬亚洲价值观。2023年10月，习近平主席在向纪念亲诚惠容周边外交理念提出10周年国际研讨会发表书面致辞时，首次提出“弘扬以和平、合作、包容、融合为核心的亚洲价值观”，明确了亚洲价值观的深刻内涵。亚洲价值观是凝聚亚洲各国精神文化智慧的结晶，反映亚洲文明的共通性，是中国同周边国家集体认同的价值基础。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亚洲各国人民要从悠久的历史文明中汲取养分，凝聚对亚洲价值的集体认同，拓展人文交流合作，夯实睦邻友好的社会民意基础”。习近平总书记从历史眼光、文明视角分析中国与其他亚洲国家共有价值，以面向未来、共享和平与繁荣为目标，强调亚洲的襟怀和气度应该是兼容并蓄、和而不同，用对话合作取代零和博弈，用开放包容取代封闭排他，用交流互鉴取代唯我独尊。

所谓“和平”，就是和平、和睦、和谐。和平是发展的前提和基础。亚洲人民经历过殖民战乱入侵带来的痛苦，深知和平的宝贵。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地区各国自主探索出来的相处之道，是亚洲长期发展繁荣的坚实基础。

所谓“合作”，就是坚持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合作是亚洲发展的必由之路。“亚洲发展奇迹”的历程表明，成功的密码是合作共赢，而不是零和博弈。亚洲要发展进步，各国就应坚持开放、合作、共赢，单打独斗、零和博弈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胡同。

所谓“包容”，就是要兼容并蓄、交流互鉴。亚洲地区的民族文化宗教多姿多彩，多元包容是共同基因。不同文明没有优劣之分，只有特色之别。亚洲文明在交流互鉴中成长成熟，亚洲人民最懂得求同存异、有容乃大的道理。亚洲践行开放的区域主义，主张打破文化交往的壁垒，在深化文明交流互鉴中共同前进。

所谓“融合”，就是相互交融、和谐共生。亚洲文化的交流与融合，让亚洲各国对彼此间的文化差异有了更多的了解和接纳，亚洲已经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家庭。各国将自身发展融入地区发展大势，在成就自身的同时也成就他人。

亚洲价值观反映中国与其他亚洲国家共享价值的客观现实，强调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的互动性，凝聚了地区国家对亚洲思想传承、文化智慧的集体认同。这一理念在亚洲各国引起广泛共鸣。2024年，中国先后与马来西亚、老挝、印尼发表联合声明，强调要秉承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精神，共同弘扬以和平、合作、包容、融合为核心的亚洲价值观，坚持互惠互利、开放合作的亚洲发展道路，倡导团结、友谊、合作的万隆精神，助力亚洲稳定和进步。

第三，推动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周边命运共同体回答了快速发展的中国应该与周边国家建设怎样一种关系，体现了中国愿与周边国家同舟共济、携手合作的良好愿望，反映了中国人民和周边国家人民共享繁荣与稳定的美好期待。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是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的落脚点，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内涵，具有重大理论价值和深远历史意义。

2013年3月,习近平主席访问俄罗斯时首次提出命运共同体概念。同年，习近平主席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上表示，要把上合组织打造成“成员国命运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在印尼国会发表演讲时提出“携手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倡议。在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让命运共同体意识在周边国家落地生根”。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正式提出“周边命运共同体”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亚洲多样性特点突出，各国大小、贫富、强弱很不相同，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制度千差万别，安全利益和诉求也多种多样。大家共同生活在亚洲这个大家园里，利益交融、安危与共，日益成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与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结合起来，认为“世界好，亚洲才能好；亚洲好，世界才能好”，强调要“跟上时代潮流，共同营造对亚洲、对世界都更为有利的地区秩序，通过迈向亚洲命运共同体，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

周边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对发展怎样的周边关系的最新定位。在周边践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是中国外交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键一环。2023年10月，中方发布《新时代中国的周边外交政策展望》，首次以发布文件的形式全面阐述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政策，强调“努力使中国同周边政治关系更加友好、经济纽带更加牢固、安全合作更加深化、人文联系更加紧密，深入推进周边命运共同体建设”。文件从政治互信、经济融合、安全合作到民心相通，阐释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基本要求，其中，政治互信是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关键所在，经济融合是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支撑，安全合作是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保障，民心相通是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社会基础。

特色品格

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的理论创新，源自中华传统和合文化，继承和发展了新中国成立以来长期坚持的睦邻友好政策，是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发展观在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中的创新运用，具有重大理论价值和深远历史意义。

第一，根植于中国传统和合文化。和合思想，是独具东方智慧的思维方式与处世之道，贯穿于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发展史，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基因，是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的理论创新源泉。习近平总书记曾对“和合”作出深刻解读：“和”指的是和谐、和平、中和等，“合”指的是汇合、融合、联合等。这种贵和尚中、善解能容，厚德载物、和而不同的宽容品格，是中华民族所追求的一种文化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化崇尚和谐，中国‘和’文化源远流长，蕴涵着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协和万邦的国际观、和而不同的社会观、人心和善的道德观”。习近平总书记将中华文化中的和合思想运用到周边外交关系之中，创新性提出了一系列重要主张，形成了具有新时代特色的周边外交关系理念。

和合文化蕴涵“人心和善”的道德观，强调“与人为善”“积德行善”，追求“仁”“义”，注重“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德不孤，必有邻”。“和善”不仅是一个人修身养性的过程，也是一个社会正确的道德标准，更是国际关系的道德伦理准则。“和善”作为为人处世之道，已经融于中国人的精神之中，深刻体现在中国与周边关系的价值观之中，是亲诚惠容的文化根脉。

和合文化蕴含“和而不同”的社会观，强调“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和合”就是事物对立的统一,既“同”又“异”,对立统一,推动事物不断发展变化；主张以“不同”为前提，承认和尊重差异，在多样性中寻求统一；强调不同事物彼此共存、相互交融、共同发展。这一思想是亚洲价值观重要的思想来源，体现“包容”“融合”的深刻历史文化内涵。

和合文化蕴涵“协和万邦”的国际观，强调“以和为贵”，重视“讲信修睦”“亲仁善邻”。这些思想反映中华文明和平、合作的处世哲学，成为中国睦邻外交文化基因，也是亚洲价值观的重要思想基础。

和合文化蕴涵“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在伦理上主张“仁爱万物”“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在行动上主张“道法自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互为依存，价值追求上强调“和衷共济、和合共生”。这一思想是共存共生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思想来源，也是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基础。

和合文化基因构成了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理念的重要元素。习近平总书记结合中国与亚洲国家传统关系，对和合文化的传统智慧作了时代化的新诠释，深入挖掘其价值意蕴，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为新时期构建怎样的周边国家关系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使和合文化在新时代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赢得了周边国家的广泛认同。

第二，赓续睦邻友好的外交政策。新时代中国讲信修睦的理念主张与新中国睦邻外交一脉相承。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定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完善中国外交方略，进一步突出周边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中的地位和作用，不断守正创新。

一是继承和发扬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国携手印度、缅甸等国，倡导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这一思想有力地捍卫了国家主权和民族独立，塑造了战后国际秩序，成为当今规范国际关系的重要准则。习近平主席在纪念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发表60周年纪念大会上强调：“新形势下，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精神不是过时了，而是历久弥新；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意义不是淡化了，而是历久弥深；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作用不是削弱了，而是历久弥坚。”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新时代的创新性发展，立足于中国与周边国家命运交织、休戚与共的客观现实，顺应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彰显了中国外交以和为贵、坚持合作的精神风骨，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天下情怀，树立了邻国间平等和共生的新典范，开辟了和平和进步的新境界，丰富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时代内涵。

二是升华和发展与邻为善、以邻为伴方针。21世纪初，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进入大发展时期，周边环境明显改善，党的十六大报告明确将“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加强区域合作”作为周边外交政策理念。党的十八大报告再次对中国的周边外交作出重要而全面的论述，提出“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巩固睦邻友好，深化互利合作，努力使自身发展更好惠及周边国家”。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审时度势，对周边外交提出新要求，对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政策理念进行凝炼、升华和发展，创造性提出亲诚惠容理念，使中国周边外交所遵循的一系列思想、理念、政策成为一个系统性的基本方针。与邻为善、以邻为伴侧重于原则，亲诚惠容则上升为价值理念。

第三，坚持与时俱进的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与时俱进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科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是处在不断变化和发展中的有机整体，生产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理论是行动的指南并接受实践的检验，并且随着时代的变化和实践的需要而不断发展。

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强调要在深刻认识急剧变化的世界和周边形势的基础上做好外交工作。当下，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21世纪以来，全球化浪潮推动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发生深刻变化，尤其是亚洲发展中国家群体性崛起正在改写世界政治经济版图。随着周边环境的变化，中国同周边国家合作的广度和深度都有了新突破。实践的大发展要求创新周边外交工作思路，以适合形势发展需要。

新时代周边外交的理论创新秉承历史唯物主义分析方法，强调从历史演进中来发展和创新周边外交理念。马克思在《十八世纪外交史内幕》中提出了“长时段的外交史观”，即“要了解一个限定的历史时期，必须跳出它的局限，把它与其他历史时期相比较”。一国外交与其特定的历史时期密切相关，要从历史的视角来考察、比较和分析。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强调，“把握国际形势要树立正确的历史观、大局观、角色观”。在周边外交工作中，习近平总书记运用历史眼光、文明视角，分析中国自身发展和周边国家合作互利关系，创造性提出了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总结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规律性认识，提炼出以和平、合作、包容、融合为内涵的亚洲价值观；顺应历史发展潮流，引领人类进步方向，主张求同存异、和合共生，提出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周边外交砥砺奋进，提出的一系列新理念，是对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践行与创新发展，彰显了马克思主义在周边外交中的重要作用。

实践创新

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周边外交以习近平外交思想为指导，砥砺前行，不断开创新局面，取得一系列新成就，突出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推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中国的发展与周边国家的发展相互促进、密切联动。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历史传统，顺应时代潮流，创造性地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习近平总书记将“一带一路”比作亚洲腾飞的两只翅膀，强调“一带一路”倡议的首要合作伙伴是周边国家，首要受益对象也是周边国家；欢迎周边国家参与到合作中来，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中国与周边国家以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加强发展战略对接。中国同绝大多数周边国家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谅解备忘录，携手地区国家在区域合作框架内推进“一带一路”合作。中国同上合组织成员国、东盟国家等将“一带一路”融入地区互联互通和经济一体化建设，并制定相关合作方案和重点举措。

“一带一路”建设从周边起步，着重打造六大经济走廊。各条经济走廊构建紧密的合作网络，成为周边各国合作纽带，促进周边共同发展。“一带一路”众多项目在周边落地生根，成绩斐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一带一路”的优先方向。中老铁路、雅万高铁标志着东南亚进入“高铁时代”，铁路现代化给当地民众带来极大便利，同时也加快了中泰、中马、中越铁路建设或筹建。中欧班列开行10万列，“钢铁驼队”联通11个亚洲国家的100余个城市。中国与周边国家全力推动陆地、海上、空中、数字丝绸之路建设，涵盖陆上通道、边境基础设施、口岸建设，提高通关便利化，强化多式联运通道，全面提升共建国家间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水平。

共建“一带一路”驱动大量资金和技术涌向地区国家，推动当地交通、能源、数字等领域的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共建“一带一路”，周边国家与中国拓展了经济合作空间，共享合作机遇。“一带一路”构建起互利共赢的生产关系网络，为区域一体化建设注入了强劲动力。在“一带一路”合作框架下，包括基础设施建设、贸易投资、产业合作、金融货币、人文交流合作等重点领域的合作机制不断涌现。当前，“一带一路”合作机制呈现全方位、多元化和开放性特点，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各类功能性合作机制。

此外，通过共建“一带一路”，中国不断加强与周边国家互联互通和经贸关系。“一带一路”倡议所倡导的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和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已成为地区合作共识。

第二，积极构建区域合作新格局。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上强调：“统筹经济、贸易、科技、金融等方面资源，利用好比较优势，找准深化同周边国家互利合作的战略契合点，积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要以周边为基础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扩大贸易、投资合作空间，构建区域经济一体化新格局”。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不断创新区域合作模式，推动区域一体化深入发展，与周边国家利益日益融合，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利合作格局。

打造有利于地区长远发展的互利开放贸易体系。进入新时代，中国以负责任的大国担当，更加积极推进亚太自由贸易区建设进程。习近平主席历次出席或主持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就携手应对挑战、加强亚太合作提出中国倡议和中国主张，呼吁秉承开放包容、创新增长、互联互通、合作共赢的理念，共同建设互信、包容、合作、共赢的亚太伙伴关系。中国实现更高水平的制度性开放，推动中国—东盟自贸区提质升级，实质性结束3.0版谈判；与区域伙伴缔结《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最大限度整合了区域内各成员的27个贸易安排和44个投资协定，有效推动多边贸易体系发展，维护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主动对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等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同时，拓展数字经济、绿色经济、海洋经济等领域合作，培育合作新增长极，加快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和贸易合作便利化。

创新区域合作机制，打造开放合作新格局。上合组织成立以来，中方与成员国始终遵循“上海精神”，持续巩固成员国睦邻友好与政治互信，深入推进各领域合作。2017年，上合组织首次扩员接收印度和巴基斯坦为成员国，2023年和2024年，相继接收伊朗、白俄罗斯为正式成员国。上合组织从6个创始成员国扩大为包括10个成员国、2个观察员国、14个对话伙伴，涵盖26个国家的“上合大家庭”，成为当今世界覆盖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的区域性国际组织。2016年3月，中国携手湄公河流域国家，创立澜沧江—湄公河合作机制。该机制是首个由流域六国共同创建的新型区域合作机制。自启动以来，六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在互联互通、贸易投资、农业减贫、可持续发展、人文交流等领域取得丰硕合作成果，创造了令人瞩目的澜湄模式。澜湄合作已成为次区域最具活力、最具发展潜力的新机制之一，为次区域互利合作树立了典范。2020年7月，中国携手中亚五国，成立中国—中亚机制。2023年5月，中国—中亚机制由外长会升级为领导人峰会，标志中国—中亚合作迈入新时代。2024年3月，中国—中亚机制秘书处正式启动。中国进一步深化同中亚五国合作，贸易畅通、产业投资、互联互通等领域合作蓬勃发展。

第三，推动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中国周边地区是构建命运共同体理念首倡之地，也是构建双边命运共同体国家的集群之地。在与中国建立双边命运共同体的国家中，绝大部分属于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周边国家。中国率先与周边国家以签订外交文件的形式明确宣示构建双边命运共同体的共同努力方向，逐步形成双边命运共同体网络。其中，同湄公河五国、中亚五国在双边层面实现构建命运共同体全覆盖。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蒙古国等国也加入构建命运共同体的事业中来。这些国家中既有人口大国，也有人口小国；既有社会主义国家，也有非社会主义国家；既有以伊斯兰教为主要信仰的国家，也有以佛教或基督教为主要信仰的国家。这充分体现出中国双边命运共同体外交的包容性。双边命运共同体建设为推动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打下坚实基础。此外，中国还与巴基斯坦、柬埔寨、老挝、缅甸等国就构建命运共同体签署行动计划或合作文件，使周边命运共同体建设从政策落实到具体行动。

在构建双边命运共同体的同时，中国提出一系列构建地区命运共同体的倡议，与相关国家共同努力，凝聚共识，拓展合作。中国致力于与东盟构建更加紧密的命运共同体，中国—东盟关系成为东亚合作中最成功和最具活力的典范。澜湄合作是首个以建设命运共同体为目标，由流域六国共商、共建、共享的新型地区合作机制。上海合作组织秉持“上海精神”，命运共同体建设越来越坚实，影响力和吸引力日益提升。中国—中亚命运共同体建设不断走深走实。中国深入推进与太平洋岛国构建更加紧密的命运共同体，成为南南合作、互利共赢的典范。

结语

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发展观，在深刻分析国际和周边形势变化新特征的基础上，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创新性提出一系列周边外交理念和主张，为运筹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构建周边外交新格局谱写了壮丽篇章。亲诚惠容周边外交理念的吸引力、感召力、影响力日益增强，以和平、合作、包容、融合为核心的亚洲价值观认同度持续提升，中国与周边国家利益日益融合。在习近平外交思想指引下，中国与周边国家双边和区域层面的命运共同体建设不断推进，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正从理念变成生动实践。

随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纵深演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关键时期，国际形势和周边环境日趋复杂，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中国周边外交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同步上升。中国周边外交将在中国外交战略全局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在新征途上，中国将继续顺应时代发展要求，坚持和运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不断创新周边外交理论和实践，不断开辟周边命运共同体建设新前景。

作者系习近平外交思想研究中心特约专家、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副院长

文章原载于《当代世界》2025年第2期，注释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