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华 陈晓未 赵俊臣：云南现代化边境幸福村建设中加强乡村职业经理人（乡村CEO）的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的建议

摘要  云南现代化边境幸福村建设中政府的巨额投入形成的经营性项目，将移交给当地村庄乡村CEO经营，而乡村CEO）当前有个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问题。本文是试图破解这一问题的初步研究。

关键词  边境幸福村；乡村CEO；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建议

云南现代化边境幸福村三年建设和二年巩固提升将于今年完成，其中政府的巨额投入（云南374个边境村共投入135亿元，平均每村3610万元，还不包括扶贫攻坚和稳边固边建设投入），形成的经营性项目，将移交给当地村庄自己经营。然而，边境幸福村最缺的就是专业性的乡村经营类人才能手，不少村干部在新产业项目经营上，既没有时间和精力，更缺乏相应能力，而且让他们党政企“一肩挑”也不符合市场经济的通行原则，实践中弊端很多。因此，加强乡村CEO的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已成为一个紧迫而重要的政策议题和崭新的理论课题。

一、乡村CEO在边境村产业经营中起着重大作用

（一）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中的第一动力

CEO，即首席执行官，是现代化的企业负责日常事务的最高行政官员。乡村CEO 这个概念，首先是由中国农业大学文科资深讲席教授李小云在云南主持50个乡村振兴示范村（含若干边境村）时使用的。李小云说：“乡村CEO是一个比喻，指的是懂乡村产业管理和经营服务的职业经理人。但实际上，乡村CEO和城市中的企业CEO，还是有很多区别的。”“在城市中，职业经理人只对他自己分内的工作负责，而且他的工作内容非常明确。但在乡村，面对的是整个乡村社会，所有的一切都要他来处理，因此，做一个好的乡村CEO，可能不比在互联网大企业中做总经理更容易。”

云南现代化边境幸福村建设中，在各村工作专班的选拔和一对一帮扶下，已经涌现出一批年轻有为的乡村CEO。他们年纪轻，文化程度高，大都在城市里打过工，受过一定的市场熏陶，在接手的政府投资形成的项目产业管理中积累了一                                                                                                                                                                                                 些宝贵经验，经营管理的重大作用初步显现。

乡村CEO在经营管理中的重大作用，有待人们去充分认识。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张晓山在2018年曾提出，农村基层已经涌现出一些创新型本土化人才。他们有发展事业的志向和道德情操，能带动广大农民群众自力更生，共同分享乡村振兴政策的红利。这是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发展现代农业的根基，是农村地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最深厚的底蕴。

我们就初步调查的情况看，张晓山指出的创新型本土化人才是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而乡村CEO则是内生动力的原生动力、关键动力。在一个规范的乡村股份合作制企业里，乡村CEO所担负起的重大作用怎么估计都不过分，

一是乡村CEO首先是村民为主体的乡村产业发展里的股东和董事会重大决议的具体执行人。这里讲的重大决策，指的是企业在一定周期（通常为一年）的盈利能力，这与真正的乡村CEO的利润追求不谋而和，但是真正的乡村CEO的动力和目标远不止于赚钱，在追求企业发展创新的过程中，享受着创业的乐趣和兴奋感，还追求改变家乡面貌、实现着受人尊重的自身价值。在此，作为村民股东会、董事会以及村两委要注意放手让他们施展才华，而不是日常经营决策和管理的干预。

二是乡村CEO还是团结企业职工共同创业奋斗的核心。在乡村股份合作制企业里，员工既是劳动者，需要接受管理者的管理，但又是股东，是企业所有者之一，这是股份合作制优于股份制的制度设计。村民股东可以在股东会议上享有发表意见和表决的权利，因而他们与管理者的意志、目标是一致的，需要围绕乡村CEO这个核心，共同创业奋斗，那种打工崽式的对立心态是不对的，不应该有的；而乡村CEO由于是股东会、董事会招聘的经理人员，也不应该对村民股东产生高人一等的思想。

三是乡村CEO更是发现市场、连接市场、营销市场的纽带，个别的企业家还可以创造市场。就边境村的产业来说，产品营销非常重要，需要以敏锐的眼光去发现，以诚恳地态度去连接、维持，这当然需要乡村CEO付出别人不具备的才智与心血。至于个别的企业家可以创造市场，改革开放以来国人都已经和正在享受着，例如国人当前普遍使用的微信，就是腾讯公司创始人马化腾决策、由张小龙团队开发出来的，淘宝网则是阿里巴巴集团的主要创始人马云及其团队创造的。再如国人现在吃到的国产牛油果（目前只能在盒马专卖店与盒马线上才能买到），就是云南企业家祁家柱2006年自己掏钱（每粒种子5美元）从国外引种、仅在云南边境县孟连县历经10多年试验筛选并推广成功的。因此，企业家的许多创新决策一开始具有许多人不理解的想象力，这需要乡村CEO和股东村民、村两委多沟通，而不能一味地依赖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表决。

二、已经涌现出一批年轻有为的乡村CEO 都是帮扶出来的

现代化产业需要CEO经营，而CEO不是天生的，需要选拔培养。云南边境幸福村产业的经营者乃至全省乡村振兴示范村的产业经营者，从目前来看无一不是经历选拔并培养出来的。现在，让我们以镇康县帮东村无人水稻农场经理字忠胜的成长有赖于农大教授传帮带来说明。                                                           

镇康县是云南省25个边境县之一，是中国农大对口帮扶县。该县勐堆乡帮东村是镇康县独具傣族风情的边境村落之一，西与缅甸接壤，国境线2.9公里；居住着傣、佤、彝、汉等6个民族。2021年底，中国农大与云南省镇康县联合启动“帮东村边境小康村实验”，李小云教授提出“联合种植、无人农场”的规划，水稻田要实现拖拉机耕地，插秧机插秧，无人机喷药，数字化生产，打造现代化无人农场，以现代化粮食种植模式，用于破解“谁来种地”“怎么种好地”的难题。中国农大农业无人机系统研究院的何雄奎教授团队及马少春教授团队提供了具体指导帮助。

在挑选经营者过程中，该村复转军人字忠胜被选中。农大一方面让他随农大乡村CEO项目培训，去过深圳、杭州和沧源考察学习；另一方面在线上线下教他学习许多新的知识，做企划、搞宣传、经营管理，特别是农大项目配备的CEO“导师”不断结合村庄的实际情况对他进行一对一指导和鼓励。经过知识转化和实践锻炼，字忠胜学习很努力，成长很快，更意识到一名经理人对项目成功、乡村发展的重要性。他发动合作社联合了44户村民，集中了150亩土地，将零星碎片的小块田转变成连片的大块田。项目租村民土地，以一年700元地租加5%的农米销售利润作为租金和分红。此外，种田、除草、杀虫等工作也会找村民来做，按天数发放劳务费。村民们通过土地租赁、销售分红和就地务工，可实现一片土地“三创收”。 特别是，字忠胜在项目CEO“导师”手把手帮扶下，还建立了本村农产品加工、包装、销售体系，为村里的农产品设计了品牌“帮东农米”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并建立公众号，宣传村里的变化和产品。

帮东村另一个1999年出生的刀亚南，是该村干部中最年轻的一员，也参加过中国农大乡村CEO项目的培训和观摩，积极性很高，他将自己学到的、看到的运用到村里产业发展中。于今年年初自费采购了一台无人机喷洒机适当收取费用，用于水稻、甘蔗、澳洲坚果、茶叶、金丝皇菊的日常管护，几个月下来，得到了群众的一致好评，也实现了农业产业生产耕、耙、播、管、收全程机械化。

三、边境幸福村经营管理人员的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势在必行

云南边境村乃至全省全国乡村都普遍存在一个所需人才奇缺问题，这首先是乡村人才外流引起的。长期以来，云南边境村乃至全省全国乡村里中青年、有头脑的人才持续外流，留下来的人才总量少、结构失衡、素质偏低、老龄化严重等问题已经非常突出。实施边境幸福村建设后，引入新业态，如餐饮、民宿、儿童研学娱乐以及老人康养等，村庄内部产业开发和运营、品牌打造和推广、市场对接与开拓，都需要懂管理和运营的人才，但大部分村庄都没有这样的人才。

造成乡村人才奇缺的原因多方面，一是有的地方选择有经营头脑及经历的村干部充任，而在边境村寨有较大经营规模的企业不多，村干部中的会经营也不过是个体户管理水平，再说村干部本职行政事务繁多，一般抽不出更多时间与精力。二是村里进城打工的那些有文化、有头脑的愿意回来创业的为数不多；三是引进的一些外部资金与公司经营，倒是有经营人才，但他们代表的是外部资金与公司的利益，也就是说产业利益的大部分由外部资金与公司占有，村民沦为出租者与打工者，获得利益不多，也没有体现村民是建设主体的宗旨。为此，培养、选拔自己经营管理人员势在必行。

    针对人才奇缺，云南乡村振兴示范村、边境幸福村应对的办法，主要是劝说有文化并在城里打工的年轻人回乡充任。因为他们比当地没有出过远门的村干部当然见多识广，受过市场经济熏陶，但是也应看到他们除个别的有自己的企业或在他人企业担任过管理职务外，绝大多数并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并不善长管理，再加上他们对村庄事务不熟悉，开始回乡时更没有全盘掌握村内各类资产信息，因此无法发挥关键作用，更多时候成为村干部的行政助理。另外，面对边境幸福村政府的巨额投资、而且是新产业业态，就需要相对较高经营管理水平，实践中边境村这样的人才奇缺，寻找和培养一批乡村经营性人才势在必行，非常紧迫。

一是边境幸福村建设方式一般都是由县委、县政府成立专班主抓，镇级负责，村干部作为幸福村建设各项中心工作来抓，不收取报酬；而产业经营则挑选有经营头脑的人担任，这在短时期可以依靠政治觉悟和专班传帮带，但是长期没有合格经营管理人才显然是不行的，而且经营管理人才没有合理报酬具有不可持续性。

二是边境幸福村建成后管理权限转交给村级合作社经济组织经营，所有权、经营权、决策权的归属是个难题。另外，从“建设”转向“运营”，这对许多长期从事村务工作的村级班子来说并不擅长，村级的管理能力也受到挑战，所以必须根据党政企分开的原则，交由经营者经营。

三是村级管理团队接手幸福村管理后存在合格团队建设问题，除乡村经营管理人员（乡村CEO）外，还包括市场营销人员、财务人员、监事会监管人员等的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也缺乏相应的体制机制。

四、加强经营管理人员的培养、选拔、激励与监管的建议

（一）推广昭通学院启动的乡村CEO培训经验

乡村经营管理人员（乡村CEO）培养问题，已经引起云南高度重视。2021年11月，在中国农大李小云教授及团队帮助下，云南昭通学院启动乡村CEO培养计划，在全国范围内招募55名乡村CEO学员进行培训。该项目旨在探索解决欠发达地区乡村经营性人才匮乏问题的有效模式和路径，为乡村人才振兴提供经验和创新方案，目前已经探索出一整套体系化的乡村CEO培养知识产品，包括一套培养乡村CEO的系统性方案、一个乡村CEO“由入到出”的规范性制度、一批先导性乡村CEO人才和一套乡村CEO典型实践案例。建议在全省推广这一经验，特别是在沿边市州大专院校引进这一培训行动，为沿边幸福村每村都培养出一两个乡村CEO。

由县一级组织本地有成就的企业家组成边境村新产业帮扶团，定期对边境村新产业CEO进行实地面对面指导，将是提高其水平又一条最直接最有效的措施。

（二）股权激励是调动乡村CEO积极性国际通常做法

除了通过现有帮扶专班一对一传帮带和大专院校培养外，实践中的具体选拔还必须根据市场经济通行的招聘方式。借鉴广东佛山、浙江奉化等地的经验，结合当地实际，探索招聘“乡村CEO”的计划，引入懂农村、善经营、会管理的专业人才或团队参与乡村经营和建设。招聘CEO的关键在于确定合理的报酬，工资如果过高容易引发乡村各方面矛盾，过低也吸引不到人才。

最理想的是利用选培招结合的市场化选人机制。招聘“乡村CEO”突破了聚焦本土性人才返乡的传统思路，开辟鼓励人才下乡的市场化渠道和机制。乡村CEO制度通过提供具有明确的岗位职责、工作要求和薪酬待遇，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并通过严格考核和市场化薪酬激励人才。也可以从村级组织中选用专门人员着重加强培训学习，来从事本村运营工作，最好是年轻的村书记直接担当董事长，会经营的担任总经理。也可以在现有农村创业或者农业企业中选拔优秀人员加以培养发展，来成为乡村 CEO。

一是高度认识股权对于乡村CEO的激励作用。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股份企业和股份合作制企业发展的经验表明，在精神鼓励、政治责任、高薪工资和股权激励中，对于CEO来说，股权激励的作用最大最明显。从理论上讲，乡村CEO的劳动是复杂劳动，按照马克思的复杂劳动是倍加的简单劳动、以及报酬与企业挂钩的要求来说，理应获得股权激励。俗话说,联股如联心；特别是经营看好的企业，通过股权尤其期权，就可以有效地长久地联接着CEO的心。此外还要充分考虑人才培养费用、风险性补偿、人才供给的稀缺性，其中并不包含对国家或集体财产的无偿占有、对村民劳动的无偿占有等因素。

二是合理确定乡村CEO股权占比。结合各村实际，从按劳分配等理论出发，简便科学、合理确定乡村CEO在村合作经济组织的股权占比，一般来数，乡村股份合作制中的高管所占企业股份大约在20%左右。

当然，对于外来资本投资者，可以大股东身份选派总经理代表自己的利益。这是因为，资本投资大，责任与风险占比也大，而且企业经营人才多。至于外来投资有两种情况，首先是在幸福村建设期间来的外来资金，以及本村村民的少量投资、民房等实物投资，当然应和政府投资一并评估界定确认；其次是通过招商引资进来的资金，可通过股份合作制企业扩股的形式计算，这也是股份制通常惯用的做法。

此外，既然要采用股份合作制，那在其中劳动的村民的劳动也需要界定股纷。根据云南边境村的具体情况，充分考虑到政府投资移交村民的公平性，凡本村村名依据成员权都应界定股份，以体现村民的主体地位。

（三）为乡村CEO放手经营提供良好外部环境

乡村CEO的经营需要良好的外部环境。首先是良好的制度环境。据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学者的研究概括，云南创造宽松营商环境有很好的作法经验：一是服务优化的政务环境，二是开放透明的市场环境，三是活力十足的创新环境，四是保障有力的法治环境，五是和谐优化的政商关系。例如为了保证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保证各类市场主体合法权益，云南司法机关实施“少捕慎诉慎押”刑事司法政策、依法慎用涉财产强制性措施、涉企“挂案”清理、涉案企业合规改革试点、破产案件“府院联动”、涉企生效裁判执行6个专项行动，并没有出现有的地方屡屡出现的乱立案乱抓人乱没收财产的冤假错案。

    其次，良好的文化环境也比可少。整个社会都应倡导尊重财富、鼓励创新、保护人才的文化舆论氛围，避免社会中的仇富心理和嫉妒情绪阻碍企业家精神的发挥。我国大众中对能干的人有着一种羡慕妒忌心里，特别是对一些人获得较高报酬不服乃至不满，这种风气要及时制止，决不能任其蔓延。

（四）以有效制度来监管乡村CEO

    对于包括CEO在内的经营管理人员的监管，一直是困扰我国国企、合作经济组织的一个难度不小的难题，乡村CEO也不例外。作为乡村振兴示范村特别是边境幸福村级股份合作经济组织管理人员的监管，需要多管齐下。

    一是通过政策明确乡村 CEO、村“两委”和村民在乡村振兴中的职责与利益分配。村两委遵循适度放权原则，让CEO有管理权的同时对其在重大事项上进行监督，并建立容错机制。乡村 CEO 专注于全面经营管理村庄产业资源，确保经济事务的专业化处理；村“两委”负责行政工作与项目监督；村民则参与决策，并监督各方工作，维护乡村公平和民主氛围。

二是乡村 CEO 应与村“两委”、村民等制定合作规则或建立合作框架，明确合作目标、原则、方式和流程，并通过定期沟通和联合行动促进信息交流和问题讨论，建立适当的监督机制，赋予协同主体相互提醒和监督的权力，对不遵守规则者进行处罚，以确保活动符合政策规范。

三是建立乡村 CEO 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评估体系，定期评估其工作表现和贡献。

四是村民以村组织成员权和新经济组织股份权的民主监督权的正确行使，是预防村干部和乡村CEO贪污腐败的最有效措施。国际上廉政的通常做法和我国反腐败的经验，就在于对腐败分子与行为，无一例外地都是依靠本单位人员的监督揭发。具体到乡村CEO，要使每位村民都具有监督的能力，并为他们监督提供机会与平台。

  （徐丽华，云南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陈晓未，云南省社科院农村发展所副研究员；赵俊臣，云南省社科院二级研究员。

本研究系国家社科基金“西南民族地区边境幸福村内生动力与外溢效应提升路径研究（项目号：24BMZ049）”阶段性成果之二。）

参考文献

1，周怀宗：李小云：乡村振兴为何需要自己的CEO？新京报2022-05-26 16:09。

2，张晓山：浅议乡村振兴主体，爱思想2025-02-14 09:52。

3，张维迎：如何正确理解市场与企业家精神？为何要超越传统经济学？爱思想2024-12-31 15:49。

4，徐丽华、陈晓未、李娅、赵俊臣：云南现代化边境幸福村建设升级版完成后的可持续发展建议，爱思想2025-01-15 22:48。

5，周怀宗：李小云：乡村振兴为何需要自己的CEO？新浪财经2022-05-26 16:09。

6，周怀宗：云南帮东村，在边陲山村中建设数字农场，新京报2022-10-26 19:54。

7，云南昭通培育乡村CEO，推动乡村振兴新篇章，中国组织人事报2024年10月21日第3版。

8，昭通市首次自主培养42名乡村CEO，云南日报2024-12-30 10:17:06。

9，耿子叶：这个退伍老兵成为乡村CEO，推动边陲乡村走向农业现代化，新京报2022-12-29 15:50。

10，李丽君 姚尚龙 杨雪蕊：镇康县帮东村：民族团结共奋进，边陲村寨展新颜，新星播客2024-10-24 14:16。

11，赵俊臣：一本让省内国内乃至世界了解云南的巨着大书——《云南省情丛书 • 经济卷》读后感，爱思想2024-12-30 2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