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能源署发布报告称,过去10年,全球用电量增速是总能源需求增速的两倍,这为核能新时代铺平了道路。作为一种清洁、可调度的电力和热能来源,核能不仅可以大规模部署且全天候可用,还能与可再生能源形成高效互补,在保障能源安全和气候目标方面发挥关键作用。不过,核能产业在成本开支、融资挑战、可靠和多样化供应链方面仍面临挑战。
国际能源署署长法提赫·比罗尔表示,全球范围内,核能正在强劲复苏,目前有超过70吉瓦新的核能发电装机容量在建,有40多个国家计划扩大核能在能源结构中的作用。报告指出,全球近420座核反应堆发电量有望在2025年达到新高度。随着日本重启核电,法国完成核电站维护,中国、印度、韩国等国家新核反应堆开始商业运行,全球核能发电量正在加速攀升。
作为仅次于水力发电的低排放电力来源,核电目前在全球电力供应中占比不到10%。预计未来几十年,电力需求增长速度将是总体能源消耗的6倍。为了跟上电力需求增长,需要部署新的发电能力,尤其是那些能够提供稳定和灵活输出的发电技术,比如核电。国际能源署统计显示,全球目前在建核反应堆约63座,装机容量超过70吉瓦,是1990年以来的高水平之一。此外,过去5年,有60多座核反应堆决定延长运行寿命,在全球核反应堆总量中占比近15%。根据世界核协会数据,到2030年,核反应堆需求预计将增长28%,到2040年将增长近一倍。
与几十年前相比,全球核电版图也在发生变化。2017年以来,全球已开工建设52座核反应堆,区域发展差异很大。发达经济体仍然是世界上大多数核反应堆所在地,拥有全球70%的核反应堆,但这些核反应堆平均运行年限已超过36年,是其他地区平均运营年限的两倍。美国、英国、法国近年来一直努力解决所有新建大型核反应堆项目建设延误和成本超支等问题,但收效甚微。截至目前,在欧盟国家,核电在电力结构中份额已经从此前的34%降至当前的23%,并且还在继续下降。
相比之下,新兴经济体核能发电装机量正在稳步上升。国际能源署预计,到2030年,中国核电装机容量将超过美国和欧洲国家;到本世纪中叶,中国核能发电装机容量将增加两倍多,其他新兴经济体核能装机容量也将翻一番。根据国家能源局数据,截至2024年,中国在运和核准在建核电机组装机约1.13亿千瓦,规模升至世界第一。2025年,中国将核准开工一批条件成熟的沿海核电项目,稳步推进在建核电工程建设。
技术创新也推动核能产业加速发展,其中颇受推崇的核电小堆(SMR)愈发受到业界青睐。相较于传统大型核电站,核电小堆更具商业投资前景。核电小堆项目前期和建设周期较短,投资回收期仅是传统大型核电项目的一半左右。报告预计,第一批商业核电小堆有望于2030年左右开始运行。在适当政策支持下,到2040年,核电小堆装机容量有望达到80吉瓦,占全球核电总容量的10%。
在目前政策环境下,到2050年,核电小堆总装机容量将达到40吉瓦;在更有力的政策支持以及新项目按时交付的情况下,2040年至2050年间,核电小堆总装机容量将增至120吉瓦,届时将有1000多座小型反应堆在运行。这一快速增长的预期将使核电小堆所需投资从目前不到50亿美元,增加到2030年底的250亿美元,到2050年累计投资将达到6700亿美元。如果核电小堆建设成本在未来15年内降低到与按预算建造大型核反应堆相当,那么核电小堆成本效益将进一步增加60%,到2050年部署规模将达到190吉瓦,届时全球核电小堆累计投资总额将达到9000亿美元。
法提赫·比罗尔强调,推动核能产业快速、可持续发展,各国政府和工业界亟需克服一些重大障碍,包括按时按预算交付新项目、融资和核燃料供应链。报告指出,2020年以来,全球核能年投资(包括新核电站和现有核电站寿命延长)3年内增长近50%,超过600亿美元。在核能产业快速增长的情况下,到2030年,年投资额需要翻一番达到1200亿美元。
在部分国家,由于规模大、资本密集、建设周期长、技术复杂性和风险责任,核能项目历来融资艰难。这意味着财政预算需要大量投入其中,而且国有企业扮演了核电站所有者和运营者的角色。仅靠公共资金不足以开创核能新时代,调动新资金来源势在必行。对于投资银行和商业贷款机构而言,繁琐的审批流程和漫长的建设时间,让投资核能获得的经济效益大打折扣,一座大型核电站的盈亏平衡点往往会在投运后20年至30年才可能出现。
国际能源署认为,多边开发银行可以通过支持市场设计和监管框架,为核能融资提供便利。绿色债券等绿色金融工具也可以为核能项目开辟新的融资来源。截至目前,核能产业通过发行绿色债券已融资超过50亿美元,主要用于老旧核电机组寿命延长和进入运营阶段的再融资。此外,高度集中的铀生产和浓缩市场也是一个关键风险因素。报告指出,铀生产高度集中在4个国家,这4个国家加起来占全球铀矿产量3/4以上。铀浓缩能力则更加高度集中,99%以上浓缩能力集中在4个供应国。这凸显出核燃料供应链多样化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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