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电玩城似乎不再是年轻人的专属地。春节期间回家,我发现电玩城里最狂热的玩家竟然是中年人,尤其是那些沉迷于推币机的人。他们早上排队等开门,晚上直到闭店才离开,一坐就是一整天,手里拿着水和烟。
表弟告诉我,识别这些中年玩家的方法是看他们的眼神和手速。这些人通常眼冒绿光,手速奇快,一次投进几大筐代币。他们对推币机的忠诚度极高,有时甚至会推到腰酸背痛,手指发黑。一开始,他们可能只是路过被吸引,但围观其他玩家后,自己也忍不住尝试。钱币掉落的声音和围观者的喝彩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他们感觉仿佛置身宇宙中心。
然而,这种错觉背后的代价是真金白银。一天内就能轻松花掉一两千,甚至有人两个月能花两到三万元。尽管如此,钱币掉落后的空虚感和手中堆积如山的兑换票却让人感到失落。这些兑换票看似很多,但实际上只能换到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电玩城员工透露,彩票兑换率极低,3000张彩票也只能换到10块钱的东西。即便技巧高超中了大奖,4万张彩票也只能换一个奥特曼保温杯。
推币机之所以能吸引人,是因为它利用了人类对诱惑的渴望。钱币掉落的声音、实体奖品的展示,以及简单直接的游戏规则,都让玩家产生一种改变生活的幻想。特别是对于中年人来说,生活中的难易操控让他们更容易被这种胜利和掌控感迷惑。然而,这种娱乐方式背后隐藏着赌博的风险。2017年有报道显示,电玩城内的打鱼机一小时内能吸走赌客172万元,导致许多人财产被席卷一空。
在东亚地区,中老年人沉迷电玩城的现象并不罕见。日本有许多中老年人沉迷于柏青哥和赌马。2018年,日本约有950万柏青哥玩家,其中三成是银发族。甚至有老年日托所提供类似赌博的游戏,声称能预防认知障碍,但依然带有浓厚的赌博色彩。
面对职场压力、家庭责任和老龄化现实,推币机或许为中年人提供了一个短暂逃避现实的机会,但也急速消耗他们的健康和精力。不少人在月输几万后开始试图戒掉推币机,但在网上发帖呼吁大家远离的同时,却发现戒掉这个游戏非常困难。初玩时怀揣希望,结果却是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后,只剩空空的币筐和无尽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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