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苗难求到随时可打，这几年来，HPV疫苗在国内的供需情况发生了显著变化。近日，默沙东在公布2024年业绩情况时宣布，将暂停向中国市场供应HPV疫苗（Gardasil/Gardasil 9）。2月6日，默沙东方面向记者回应称，这一举措是根据消费者需求的动态变化，阶段性调整中国市场的发货节奏，预计将于年中逐步恢复常态。在业内人士看来，默沙东作出这一决定并不意外。截至2024年三季度末，默沙东HPV疫苗代理商智飞生物账上存货已超过200亿元，2024年业绩也预计出现显著下滑。随着HPV疫苗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相关厂商未来或将掀起新一轮价格战。
默沙东回应暂停供货
近期，默沙东宣布，从2025年2月起至至少年中，将暂时暂停向中国供应HPV疫苗。
同时，默沙东近期公布了2024年经营情况，公司实现的营业收入为641.68亿美元，同比增长7%；而在中国区收入为53.94亿美元，同比下滑20%。HPV疫苗（Gardasil/ Gardasil 9）2024年销售额为85.83亿美元，同比下降3%。
针对上述消息，2月6日，默沙东方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受整体市场环境、消费者需求疲软及渠道库存高等因素影响，默沙东与本土合作伙伴智飞生物进行了深入沟通，决定自2025年2月起，根据消费者需求的动态变化，阶段性调整中国市场的发货节奏，预计将于年中逐步恢复常态。
我们认为，这一举措将加速优化库存管理进程，进一步夯实默沙东与关键本土合作伙伴长期协同发展的基础。中国依然是佳达修长期增长的核心战略市场。适龄女性群体及近期获批的男性适应证覆盖人群中，依然存在广泛的免疫需求。默沙东对中国市场的潜力保持充分信心，对患者及消费者的承诺不会改变，积极布局未来。默沙东方面如是说。
疫苗专家陶黎纳表示，这一消息并不意外，HPV 9价疫苗供应紧张的情况在2023年下半年就已经明显缓解。当年的批签发量达到3655万支，同比增长136%。多地社区医院可现约，不再一苗难求。2024年就进入到敞开接种阶段。2025年进入过剩阶段不可避免。陶黎纳进一步表示，HPV疫苗的目标人群主要是9—45岁女性，但实际有意愿接种（需要有知识和愿意采取行动）以及有支付能力的女性比例，是一定的。当这些女性大多数接种后，除非疫苗价格有明显下降，使更多女性有能力承担费用时，接种量才能维持或增长，否则市场必然萎缩。
医疗战略咨询公司Latitude Health创始人赵衡同样提到，HPV疫苗国内存货过高。HPV疫苗是自费产品，主要受制于个人消费能力和意愿。
国内代理商业绩显著下滑
随着供需变化，作为默沙东HPV疫苗国内独家代理商，智飞生物业绩出现显著下滑。智飞生物2024年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24年归属净利润为18.56亿—26.63亿元，上年同期为80.7亿元，比上年同期下降67%—77%；预计实现的扣非后净利润约为18.21亿—26.12亿元，比上年同期下降67%—77%。针对业绩下滑的原因，智飞生物表示，主要是由于公司部分产品的市场推广工作未达预期。
据了解，HPV疫苗是智飞生物的主要代理产品。智飞生物2024年半年报显示，报告期内，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为1827.17万支，同比增长24.48%；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为46.6万支，同比下降92.56%。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1月，智飞生物与默沙东对2023年下半年直至2026年的采购情况进行协议约定，其中，2025—2026年，智飞生物对默沙东HPV疫苗的基础采购金额分别为260.33亿元、178.92亿元。针对未来是否将继续按协议金额进行采购等问题，记者向智飞生物方面发去采访函，不过截至记者发稿，未收到公司回复。
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卫生健康法治研究与创新转化中心主任邓勇看来，作为默沙东HPV疫苗的代理方，此次暂停供货将在短期内缓解智飞生物的库存压力。此前智飞生物因代理默沙东HPV疫苗，面临高额存货和应收账款问题，默沙东暂停供货后，无需继续大量采购疫苗，减少库存积压风险。但从长期来看，若后续恢复供货，市场竞争加剧下，其代理业务的盈利能力可能受到挑战，需要探索新的业务增长点。
不仅进口HPV疫苗代理商业绩下滑，国产HPV疫苗厂商的业绩也不理想。诸如，万泰生物2024年业绩预告显示，公司预计2024年度实现归属净利润为8600万—1.2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将减少11.62亿—11.28亿元，同比减少93.11%—90.38%。这也将成为上市以来万泰生物归属净利润最低的一年。
万泰生物表示，报告期内，公司疫苗板块受市场调整、政府集采及九价HPV疫苗扩龄等影响，销售不及预期，疫苗板块收入及利润出现大幅下降。
市场竞争日趋激烈
HPV疫苗的市场竞争日趋激烈，是多数行业人士的共识。目前，多家国内HPV疫苗企业正在加速推进九价HPV疫苗的研发及上市。
万泰生物的九价HPV疫苗或将最早实现上市。2024年12月31日，万泰生物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公司九价HPV疫苗上市许可申请按计划推进中。据了解，2024年8月26日，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上市申请获得受理，为首个申报上市的国产九价HPV疫苗。
在激烈的竞争下，目前HPV疫苗卷向了男性市场。近期，默沙东四价HPV疫苗在中国获批用于男性接种，目前全国有多个城市，如上海、广州、厦门等，正在向男性开放预约接种。此外，去年11月，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男性临床试验申请已获批。康乐卫士的九价HPV疫苗是首款进入男性Ⅲ期保护效力临床的国产HPV疫苗。公司九价HPV疫苗（男性适应症）Ⅲ期临床试验已完成绝大多数受试者首剂免后第12个月访视，且已启动首剂免后第18个月访视。
邓勇表示，随着更多HPV疫苗产品进入研发后期和上市，市场竞争将持续加剧。企业需在提升产品质量、优化价格、加强品牌建设和推广等方面发力，以争夺市场份额。
在邓勇看来，降价和纳入国家免疫规划将是提高接种率的关键。若HPV疫苗价格降低，更多消费者将有能力接种；纳入国家免疫规划后，政府采购主导的增量市场会促进疫苗的公平获取和卫生资源覆盖。
陶黎纳也表示，在可预见的未来几年，将有4—5家HPV疫苗供应商鏖战国内市场，在产品质量相差不大的前提下，最终还是会拼价格。
记者 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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